佛教涅槃觀考察 ——以《中論．觀涅槃品》為中心

Abstract

涅槃是佛教思想的核心概念之一，不僅是修道實踐的最終目標，並且也是學界熱門的哲學課題。本文以中觀學派的涅槃觀為研究主題，特別聚焦於龍樹的《中論．觀涅槃品》為中心，在深入探討這一主題的同時，引用《大智度論》、龍樹的其他著作，以及相關經典，《中論》的諸家註釋，包括青目、清辨、月稱、吉藏，並參考印順法師的觀點來詮釋其義。涅槃概念由早期佛教、部派到大乘佛教的發展中不斷流變，形成各種主張不同的涅槃說。早期經典中，涅槃是阿羅漢自知作證的道果，是超越生死輪迴、清淨而安穩的境地。到了部派佛教時期，阿毘達磨系統性論究一切法，將涅槃歸為無為法的一種，即「擇滅無為」。無為的涅槃實有自體，是依智慧簡擇力斷煩惱的滅諦，具常、善二義。而經量部卻反對涅槃是實有自體，主張斷盡一切煩惱後的狀態，煩惱畢竟不生假名為涅槃，並沒有實在的自體。龍樹在〈觀涅槃品〉中，藉由批判部派實有、實無的涅槃觀，表達了空性思想下的涅槃觀，彰顯涅槃的中道意涵。龍樹指出涅槃是戲論寂靜的境界，而部派所執涅槃實有、實無自體都是取執的戲論，龍樹所論究涅槃的本質以破自性執，息滅一切戲論而悟入諸法實相。實相即畢竟空寂，無所取執而離言說，為度眾生才方便說涅槃。部派的異執還表現在生死、涅槃的隔礙上，龍樹進一步提出生死與涅槃不二的平等觀，開展出「不住生死，不住涅槃」的菩薩道精神，龍樹之後將此平等觀具體描述為菩薩難勝地的真俗並觀的智慧功德力，超越二乘，並且也體現在佛的三身觀中，發展為不入涅槃的「無住處涅槃」思想。